水桶峪村的刘生父母去世得早,家境穷困,老大不小了也没成个家口,后来多亏热心人帮忙,卖掉了自家仅有的三只山羊,换了房叫做王娥的媳妇。刘生自然当做宝贝疙瘩,胜过爱惜自己的三只山羊一样宠着爱着,打不还手骂不还口,百依百顺。那王娥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,每日除了困懒觉吃零嘴,就是串百家门搬弄口舌,抱怨自己“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”,遭受贫穷委屈,什么活路儿也不干。俩人结婚都一两年了,也没生下个一男半女。
这年春天刘生外出打短工,撇下王娥一人在家,闲得难受,这天去东邻王婆串门,正碰上王婆娘家侄子来走亲戚,是个白俊干净的小生,俩人眉来眼去,你有情我有意,很快便打情骂俏,一拍即合。
自此,王娥就像是掉了魂儿似的,一门心思放在白面书生身上,最后决定私奔投靠。去找王婆商议,俩人嘀咕合计了好长时间。正好邻村有位妇女偷汉子,奸情败露,被族人处死,潦草掩埋在两村交界处的舍林子里。王娥便趁黑夜去偷盗回来,给她换上自己的衣物,而后悄无声息私奔出走。
这边,王婆找到刘生,告知他意外灾祸。刘生回来,痛不欲生,嚎啕痛哭;王婆在一旁假惺惺劝解:“人死不能复生,还是快些入土为安吧。”刘生便把尸首焚烧了,终日里守着遗物伤心流泪,魂不守舍,人都瘦得不成样子了。
有道是“苦心人,天不负。”刘生这番苦心痴情,偏偏打动了本村李老财家孀居的媳妇,仰仗“热心”的王婆牵线,带着丰厚妆奁嫁到刘生家,俩人过起了小日子。媳妇的肚子也很快像皮球样隆了起来,把刘生恣得像吃了蜜样,终日合不拢嘴,浑身有使不完的气力。
那边厢,白面书生也腻烦了偷偷摸摸的勾当,见王娥又不能生养,便是始乱终弃的老套路,把她清扫出门。王娥拖拉着病体,上天无路,入地无门,只好不顾羞臊回到水桶峪,还指望着能破镜重圆。
刘生见到王娥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看见她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原谅,希望刘生不计较她的过失,俩人重新过日子,刘生愤恨交集,径直快步走到水缸旁,舀出一瓢水,一下泼在王娥面前的地上:“想让我答应复合?你先把这瓢水给我收起来吧!”随后像拖死狗一样把她拖拽出来,“咣当”一声关上了大门。
不死心的王娥还想撒泼耍赖,捶打着大门大声数落刘生“喜新厌旧,是个负心汉。”村中人都陆续聚拢过来瞧热闹,叱骂她不仁不义,不要脸不要腚。王娥眼见复婚无望,满脸羞臊想要逃离。村里的主事已经闻讯赶过来,安排人就把她抓了起来。因为奸情,再加上偷盗尸首,王娥自然免不了要吃官司,坐大牢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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